小明

【琴赤】卤化银症候

题外话

迟来的七夕贺文

涉及到七夕所以加了点中国元素

以下正文

21:57:32

倒数2小时2分28秒的默片序幕。

 

“好像要过什么节啊。”

被笼罩在厄运里的鲜活生命毫不知情。

伏特加放下望远镜，预备节日的忙碌身影逐一褪去色彩，被遥远距离拉缩成蝼蚁般的黑点。

“看来本来会有烟花表演。”

伏特加惋惜着如此说道。

他有点开窍了，他想明白了大哥为什么要把这里选作新型炸药的试验点。

美就是拿来摧毁的。

还没来得及为理解力的进步而骄傲，旁边的琴酒便抛来个物件，伏特加慌忙接过。

是用来引爆的遥控操纵杆。

“…大哥？”

“不是想放烟花么？”

…比较奇怪的浪漫腔调。

 

 

烟盒空时有很多事值得想。

哪怕菜市场前的零碎口角也好过赤井秀一。

那个被炸成肉屑的叛徒。

那件揣有两种口味七星烟的猎装外套。

左边是琴酒偏爱的款式。

琴酒永远喜欢掐准他扣下扳机前的几秒钟去翻，然后听到以示不满的短暂啧声。

有时候是崭新的一盒。

调试狙击枪的搭档兼情人腾不出来手为他剥掉塑料膜，但会狠狠叼住塞到嘴边的边角，配合琴酒刻意的单手撕扯。

“小心点好。”

伏特加无数次提醒，谨慎得好像已经预见那三颗射穿肩胛的子弹。

哦，差点漏算擦过颧骨的那颗。

说来讽刺。

琴酒中弹后抽来镇痛的烟，还是从赤井秀一兜里翻来的存货。

上面还有两道标志性的牙印。

琴酒没忍住摸摸被啃得对穿的烟盒，突刺出来的纸板锋利得把指腹割得生疼，就像被叼住手指那样。

怎么会误以为毫无杀伤力？

大概色令智昏，联想起他撕安全//套也是这副模样。

明明那时候他还叫Rye。

 

 

是条有年代感的唐人街。

商铺基本按时打烊，街道两侧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没亮几盏，在漆黑道路投射出惨淡的红影。

深夜的街道寂静到能听清河对岸烟花表演前的高声喧哗，就像被河水分割成两个世界。

伏特加跟着琴酒在街上闲逛，努力从每个都不认识的汉字里辨认出“烟酒”来。

就在眼花缭乱前，他和琴酒被速度比较快的黑影撞到大腿。

“对不起先生…对不起，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
“我…我着急回家，我赔您。”

是涉世未深的稚嫩嗓音。

借着灯笼的微弱亮光能看清是个男孩，也就国中生的模样。

他紧抱着撞翻的货架，烟酒糖茶摔了满地。

伏特加看清身边大哥的难看脸色，再定睛去看时，在糖果罐的碎瓷屑里发现了吊坠残渣。

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。

他也有一份。

里面折射的是贝尔摩德偷拍的照片，主人公是他，大哥，……和Rye。

而且只有Rye的半张侧脸。

他们那时候在干吗，是庆功宴的真心话大冒险吗，他已经记不清谁说的违心或者真心话，也不懂为什么要留叛徒的念想。

所以在Rye叛离组织后，伏特加举高酒瓶底，将象征耻辱友谊的小物件敲得烂碎。

他没想到大哥会留到现在，甚至装在风衣口袋里。

有可能是被赠送后再也没拿出来过，久而久之被遗忘在脑后。

他将大哥的难看脸色归因为对惨遭背叛的重温。

伏特加不知道的是，

那是琴酒唯一一张Rye的照片。

伏特加拽住男孩衣领，却在拔枪抵住他脑门后突然松了手，见鬼似得揉揉眼睛，喊来旁边的琴酒。

“大哥？”

街灯照耀下所有知情人心照不宣，

男孩的这双眼睛和某位故人如出一辙。

 

 

琴酒突然头疼起来。

他不该杀那么快的。

他该将赤井秀一带回去慢慢折磨。

最起码剜出那双橄榄绿眼瞳留以纪念。

就像战利品一样。

死前他该好好看看他的，仔细看过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地步，看到个长着绿眼睛的人就觉得是他。

就在刚刚他失去了唯一一张叛徒的照片，连重新温习的机会都错失了。

虽然那张照片模糊得连眉眼都看不清。

男孩眼里的神情捉摸不透，他总觉得胆怯下藏着玩味和审视，就像伪装成猎物的狩猎者。

站在面前卖货补贴家用的贫困男孩突然变成Rye的模样，用特有的好听嗓音和腔调拷问他。

『你准备好再杀我一次吗？』

琴酒赶走脑海里的荒唐幻影，眼前的男孩也只是普通男孩。

他的Rye不会回来。

他亲手杀的。

“让他滚。”

旁边老旧影楼留着打更人，屋里破烂收音机卡顿得要命，音量按钮旋转到最大，电流声滋哇乱响。

可能是耳朵有些背，老头对窗外的事情毫无察觉，他伸手拍打两下，收音机便嗡嗡运转起来，噱头般卖弄着残缺的余料。

琴酒会些中文，但多半用作生意场上的应酬，底蕴还没深到能听懂话本。

“ 海底月是天上月，

…眼前人是心上人。”

鬼使神差地，琴酒朝男孩背影望去。

哪有什么人。

 

 

23:15:00

距离炸药试验仅剩45分钟整。

“…这是？”

口袋里放操纵杆的位置重量见轻，伏特加摸摸内怀，见鬼似得掏出来个跟杆柄触感相似的圆筒。

廉价塑料封盖不难掰开，富士胶卷伴随咔嚓两声从里面掉出来。

伏特加狠狠踹脚路边的杂物解气，却没想到踹到个破烂钢盆。

咣当噪音在夜里格外得响，吓得墙头野猫凄厉嚎叫。

磁带刚好读完，转了两圈空带没了声响。

老头听到动静摇起卷帘门，借着店铺光亮看清伏特加手里的胶卷，将他俩误当作半夜急客。

“冲洗不啦？整条街就我这一家喽。”

瞥脚的意大利语。

“对面热热闹闹的准是要过七夕。”

“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。”

“就是东方的情人节。”

“老喽。”

暗房里的身影边忙活手里的冲洗活，边絮絮叨叨为外国客人介绍传统节日。

“真是奇怪…真是奇怪…”

“这可不是老头子给洗坏的…”

琴酒目不转睛盯着缓慢显像的胶片。

光斑逐渐浮现在每张空白底板的不同位置，看起来就像过度曝光那样杂乱无章。

是他和Rye研制的加密语言。

『搞地下恋再好不过了』

当时的Rye如此调侃。

「节日快乐」

胶片谜底如此揭晓道。

 

 

烟瘾是最廉价的成瘾性依赖。

因弄丢操控杆导致任务彻底失败的伏特加蹲在河岸边，神情挫败地眺望对岸穿梭的人群。

值得感激的是，大哥并没有要怪罪下来的意思。

“把烟给我。”

站在他身边的大哥如此说道。

伏特加张张嘴却没说出话，他实在不敢提醒大哥：他俩之所以还在外面折腾，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卖烟的地方——甚至他还被偷了遥控杆。

“左边。”琴酒好心提点。

伏特加认命去掏他空空如也的衣兜。

什么时候开始，做小弟要像哆啦A梦一样了，要是拿不出烟，大哥会不会……

…？！

一盒崭新的七星烟。

 

琴酒剥外包装的时候，全世界都在倒数。

然后期望破灭。

——正常到能直接摆进柜台出售的烟。

「节日快乐」

按照出现在脑海里的光斑排序逐层剖开，动过手脚的烟盒逐渐解体，展开夹层里裹藏的照片。

“他是…他是…”

旁边的伏特加失声指认又噤声。

擦去纸屑的指腹不经意蹭过照片里的脸颊，像被肆意笑意灼伤了般疼了起来。

是啊，是他的Rye。

准确来讲，是他的赤井探员。

『你准备好再杀我一次吗？』

琴酒引燃打火机燎着相片底角。

“砰———”

烟花照亮夜幕。

24:00:00；0:00:00。

七夕。

 

一点絮叨

卤化银是胶卷成像的必需品，赤井秀一又叫“银色的子弹” ，就起了这个标题名。

撞伏特加并且塞了胶卷和香烟的小男孩就是赤井秀一，准确来讲是服用APTX4869（短暂药效）后的。

所以“眼前人是心上人”。

太阳照常升起，烟花照常燃放。

赤井探员于执行公务的空档里与情人重逢。